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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现实向

【人生行路，芬芳之人方能遇到芬芳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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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他们第一次走进那里的时候，一切尚未发生。

所有的冒险、贪婪、感动、欺瞒、疯狂和无奈暂时都被封存着，潘多拉的盒子还未开启，他们还是一群各怀心事、满怀期待的少年。

 

多年以后蔡徐坤在黄昏里回忆这段时光，仍然觉得，无论是他，还是朱正廷，亦或是出现在他们这段旅途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应该感恩那一段时光。

 

01

 

梦想究竟长成什么样子，没人知道。

蔡徐坤在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想，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能站在最大的舞台上，能赢得全场的喝彩，能看着自己的梦想在众人面前闪闪发光，那么他这一生大概就真的不枉走了这一遭。

可插着梦想旗帜的这条路并不好走，你以为过了一个关卡就是康庄大道，却没想到，迈过去之后还有一扇扇未知的大门挡在面前。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蔡徐坤很迷茫。

就像所有十几岁的少年一样，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走。

前面有山，有水，有小桥流水人家，可这些，都不属于他。

他远远地望着目的地，却始终都无法抵达。

很多个晚上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想着那些洒在练习室的汗水，很怕自己最后活成了一个笑话。

有时候看着微博那些粉丝，会觉得抱歉，觉得自己如果真的不能走出来，最对不起的是这些等着他的人。

他为了别人的期待和自己的信念，逼迫着自己快速成长。

都说命运不会亏待努力生活的人，蔡徐坤靠着这句话，强撑着，没人看见他是如何痛苦地褪去稚气的，再见时，只知道，他跟从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了，却也并非完全没了昔日的影子。

只是，十九岁的男生目光比从前更坚定，懂得将自己的锋芒收放自如了。

 

那个冬天，蔡徐坤终于再次走上舞台，他重新出发，擦掉了身上关于过去的印记，把全新的自己交给了未知的世界。

1908位练习生，通过筛选，有100个人将会站在这个舞台上。

蔡徐坤站在那面镜子前，看着自己笑了。

这是一场单打独斗的战争，他没有队友，没有公司，没有任何可以让他依靠的背景，只有自己，只有那些还苦等着他的粉丝。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舞台，他一定要拥有。

自我评级，他选了A。

在来之前，他没有过多地去了解自己的竞争对手，他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硬战的准备。

选A，一是因为他足够自信，流过的汗不会骗人，二是因为，不管接下来如何，至少在开始这一刻，他得认可他自己。

有人说他天生就是舞台王者，蔡徐坤每次听到这种话都只是笑笑。

没有谁天生就能做什么，所有的结果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只有他知道，为了站上舞台的这一刻，他付出了多少。

走到台前，灯光有些刺眼，可蔡徐坤恨不得让这光线更强烈一些，让他可以更加真实地感受这久别重逢的舞台。

他听见嘈杂的人声，那些声音如同潮水，涌入他的耳朵里，不用想也知道大家在议论着什么。

他倒是真的不在意。

过去这些日子，他早就练就了一副强心脏，对于外界的一切评判都充耳不闻，专注自己，做好自己该做的。

他始终相信，当一个人不被外界影响闷头前行的时候，就离胜利不远了。

礼貌地鞠躬问好，化着浓妆，衣着性感，可一笑，还是有些腼腆。

他在众人的注视下往上走，眼睛看着最高处的那个位置，心里却有了自己的盘算。

他知道大家在期待什么，不过抱歉了，他笑了笑，慎重之下选择了六号位置。

锋芒过露未必是好事，有所保留，稳步前行。

他给自己留了余地，也给别人留了余地。

坐下的时候，旁边的人小声说：“我以为你会坐一位。”

蔡徐坤笑笑，像个害羞的寻常少年，摆摆手说：“恐高，恐高。”

落座后，他开始观察其他练习生，新的征程已经开始，他很期待接下来的每一天。

 

02

 

朱正廷在入场之前有些焦虑，就像Justin说的，他跟程潇当时一起练习，现在人家是这节目的导师，而他却要站在台上被人评价、被人选择。

倒不是说心里不平衡，只是有些着急。

从中国到韩国，又从韩国回到这里。

朱正廷所经历的那些压力，说不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他把前尘往事努力锁起来，把所有的压力都化为动力，日复一日地消耗在公司的练习室里。

那时候Justin来找他，问他要不要一起参加这档节目，他是犹豫的。

朱正廷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勇敢的人，只不过生活和梦想逼着他勇敢。

他本可以在学校里当一个风风光光的优等生，拿奖到手软，被所有人称赞，在他的“舞一”班做着那个人缘极佳的班长。

但生活总有些意外，而他的意外就是某天突然如同花朵一样开放的、在一开始甚至有些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梦想。

他规规矩矩了这么多年，每一步都走在正轨上，可崭新的梦想一出现就打破了他原有的生活轨迹。

他必须丢掉所有曾经的荣耀，像是脱去华丽外衣的小王子，换上最寻常的粗布衣服，走向最坎坷的人间路。

好在，他的家人支持他。

从小到大，朱正廷除了在练舞上吃了不少苦之外，从没遇到过什么难事，他被宠着，被疼着，虽然被要求任何事情都要无条件第一，可对于他来说，就算没人这么要求，他也会做到。

只是，这样要强的他，在人生轨迹改变之后，被打磨得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够走下去。

Justin说：“去吧，咱们俩一起去。”

那时候的朱正廷看着眼前拉着他手撒娇的弟弟，长叹一口气，说道：“那我们说好，这一次，一定要一起出道。”

 

“出道”两个字对于所有练习生来说都是梦里最耀眼的字眼，可一觉醒来，依旧不知道它那天真的会出现。

经历过并不顺利的过去，朱正廷用了更多的时间去说服自己更勇敢。

他们七个人，穿着相似的黑色西装，往那里一站就足够吸人眼球。

朱正廷说：“要开始了，咱们都加油。”

范丞丞笑嘻嘻地撞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有点儿紧张啊？”

朱正廷是有些紧张，他身上背着的包袱太重了。

 

自我评级，他们七个都选了B。

Justin说：“我们可真保守。”

朱正廷纠正他：“这叫谦虚，做人不能自满。”

Justin挂在他身上笑，跟范丞丞说：“你看他这样！”

弟弟们闹着闹着，朱正廷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到他们出场，导演说：“朱正廷跟Justin，你们两个先出去。”

朱正廷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了，他跟Justin已经有了一定的关注度，再加上乐华本来就被很多人盯着，这种颇有戏剧性的出场方式，更能引起话题。

其实朱正廷不太喜欢这样，但很多事都不由他选择。

后来，他跟Justin的出场成了这档节目的一个名场面，有时候朱正廷也很怀念当时的自己，意气风发，信心满满，就好像手心攥着的梦想，眼看着就要实现了一样。

 

那一天是他命运的一个转折点，多年以后的朱正廷再回忆时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来参加那档节目，或许人生真的会不一样。

但生命里面从来都不存在“如果”，他去了，也经历了，这很值得高兴。

 

Justin说：“我想知道那个蔡徐坤……”

朱正廷打断了他，拿出队长的样子说：“不要老是回头看。”

他开着玩笑地说：“我们已经不是当初可爱又稚嫩的我们了。”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恶寒了一下。

不过，说到底，大家都还是有些躁动。

乐华这帮孩子，大都生活在蜜罐子里，对世界抱有一颗好奇心，初来乍到，总想多触摸一下这个新奇的世界。

几个弟弟左顾右盼，朱正廷也懒得再管。

他突然想起刚刚Justin说的蔡徐坤，不由自主地回过了头。

那个名字他听过，如雷贯耳，当初确定来参加这档节目的时候就听说了对方也要来。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人将会是自己最强大的对手。

他坐在84号位置，扭过身子，仰着头往上看。

“你还说我！”Justin在他耳边带着笑意说，“你自己还不是乱看！”

朱正廷没有回应Justin，因为在那一瞬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隔着不知道多少人，朱正廷看见了坐在高处那个穿着宝蓝色衣服的男生，对方正跟身后的人说着什么，脸上挂着笑。

朱正廷低声对Justin说：“你觉得，那个蔡徐坤，很强吗？”

 

 

03

 

蔡徐坤强不强，Justin说不好，但他知道，朱正廷始终憋着一股劲儿。

“别看了，”Justin捏着朱正廷肩膀强迫对方转回来，“你再看人家还以为你爱上他了呢。”

朱正廷撇撇嘴：“少胡说八道。”

Justin靠着他笑，使劲儿捏了一把他的腿：“没事儿，在我心里你最强了。”

朱正廷知道Justin在哄他开心，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忐忑不安。

 

一百名练习生全部入座，导师出场，演播厅一下子热闹起来。

说到底大家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伙子，爱笑爱闹，爱起哄。

激烈的竞争还没开始，他们还有短暂的时间可以毫无顾虑地开怀大笑。

听着PD讲话，朱正廷有些走神，他想起自己上一次站在这样的台上的经历，不禁有些手心出汗。

他皱了皱眉，右手突然被握住了。

朱正廷扭头，看见Justin抿着嘴冲他笑了笑，一副可爱又无邪的模样。

一切都好像重演了，他身边站着的还是这个小少年。

一切又好像都不一样了，他们都成长了。

时光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那些渗透进皮肤里的曾经，促使他们成为了更强大的自己。

朱正廷回握了一下Justin，对他点点头，再回过头时，开始专注地听PD讲话。

最后只有九个人留下，朱正廷想：九个人，必须有我。

 

等级测评，谁也没想到竟然会那么严格。

蔡徐坤坐在那里，看着台上的表演，听着导师的评价，原本放松的他开始调整状态。

在他之前，没有任何一组练习生拿到A等级，蔡徐坤候场时不禁想，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优秀的人总是要引起更多的争议，他在化妆的时候导演就提醒过他，今天的妆容打扮太招摇，或者说，太妖艳，很容易引起网络的热议。

而这热议，未必会是好话。

蔡徐坤当时笑着对导演说：“导演，我得尊重舞台啊，这身打扮是为了配合我表演的曲目，而且这次是我这首歌的舞台首秀，我真的很在意。”

导演回应他一个笑，低声说：“年轻人，倒是挺有勇气的。”

没有勇气又能怎么办？

蔡徐坤珍惜每一次上台的机会，甚至把每一次舞台表演都当做最后一次来看。

他得拼尽全力才能有以后。

 

一首《I wanna get love》，很久以后蔡徐坤自己想起来也觉得那歌词有些羞耻。

但那天的表演，他觉得自己表现得还不错。

没人能懂他究竟有多热爱舞台，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只有站在台上的时候，他才是真实存在的。

就像人们总是讨论人生的意义，可人生本就没有意义，只有在人讨论起来时它的意义才存在。

他还有太多的能量没有爆发出来，还有太多的声音没有被人听见，他想做得更好，想走得更远，想让所有爱他的人知道他值得被爱，想让所有不看好他的人看见他有多辉煌。

 

朱正廷坐在距离舞台最近的一排，音乐一响起他就眯起了眼睛。

舞台、灯光、旋律、蔡徐坤，几者融为一体，让这场表演成为了享受。

朱正廷开始相信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准备充分、实力强劲的人一出现，其他人的表演瞬间失了光彩。

旁边爱闹的弟弟们跟着蔡徐坤的舞姿扭了起来，朱正廷也忍不住笑，忍不住跟着他们半脱西装扭了扭上身，瞎胡闹了一下。

当时朱正廷想：这歌儿还不错，不过可没人对你的body着迷。

他有些欣赏蔡徐坤，但也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

站在那里的男生像一朵妖冶的野玫瑰，开得太盛太招摇，那刺都快扎到他鼻尖了。

朱正廷一直很怕跟这样攻击性很强的人接触，觉得是天生的克星。

 

蔡徐坤刚表演完，朱正廷就贴着Justin的耳朵说：“肯定是A。”

Justin倒在他肩膀上，嘟囔道：“我也好想拿个A啊！”

朱正廷笑着让他坐好，拍拍他腿说：“可以的。”

果不其然，蔡徐坤拿到了这场的第一个A等级。

朱正廷的心情有些复杂，他肯定蔡徐坤的实力，可又想，如果他们的表演顺序排在蔡徐坤前面，或许第一个拿A的就是他了。

 

乐华上场前，朱正廷又反反复复做了好几遍自己最应该出彩的动作。

他很怕自己会失误，尽管已经做了上百次。

范丞丞叮嘱他：“小心点。”

他起身，点了点头，让对方放心。

结果，他的表演倒是真的一切顺利，可范丞丞却因为紧张，失误了。

所有的弟弟里，朱正廷最担心的就是范丞丞，不是担心他实力不够，而是担心这家伙心态不稳。

他们站在这里的几个人，没谁是轻轻松松就走上台的。

所有人，包括其他练习生，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辛苦。

范丞丞尤甚。

这也是为什么朱正廷格外疼爱他的原因。

好端端的少年，过早地看到了人性丑恶，明明是走在阳光大道上，耳边却都是流言蜚语，小小年纪就开始承受别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范丞丞曾经跟朱正廷说：“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愿意跟我交朋友，为了躲避那些乱七八糟的评价，我就只能跑，跑得越远越好。我害怕跟人接触。”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朱正廷有些心疼和懊恼。

最开始范丞丞来公司，朱正廷对他一无所知，短暂的相处下来，很快成了很好的朋友，朱正廷对他的好，有时候让Justin吃醋闹脾气。

后来，无意间得知了范丞丞的家庭背景，加上周围突然出现的一些无端猜疑，朱正廷一度跟他保持了距离，生怕别人说他是因为范丞丞的背景才与其交好。

说话的人从来不会考虑听者的心情，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或许自己一句轻飘飘的冷嘲热讽就能成为压死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正廷唯一庆幸的就是当初自己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又把范丞丞拉回了自己的身边。

他把这些人都当成自己的亲弟弟看，尤其是范丞丞跟Justin，有时候大家会开玩笑，说他就像是在带孩子。

朱正廷一开始有些排斥这些玩笑话，可慢慢习惯之后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操心的命，带孩子就带孩子吧，能把这些皮孩子带好，他也算是成功的。

 

舞台等级评价，因为后续表演的失误，导师给了范丞丞一个D。

那孩子哭得鼻尖通红，回到后台，朱正廷看着他哭，自己心里难受得不行，他其实不善言辞，不太会安慰别人，甚至经常会被大家吐槽不会说话。

可朱正廷还是拉着范丞丞小声劝说，用自己略显笨拙的方式告诉弟弟没关系，路还长着呢。

范丞丞哭得委屈，朱正廷看得心疼。

他想起从前的自己，想起好多次睡不着觉时，耳边响起的那句：梦想就是用来破灭的。

但好在，这一次他们才刚刚开始，一切都并没有破灭。

 

 

04

 

那一场等级测评一直录制到凌晨，朱正廷坐久了腰疼，Justin就偷偷地把手搭在他腰上给他按摩。

演播厅里冷得不行，临结束，朱正廷打了个喷嚏。

范丞丞嘀咕了一句：“这个时候，就应该出去吃火锅。”

火锅是不会有了，未来的几个月能不能吃上一顿好的都不知道。

 

录制结束，他们回去休整了一下之后被安排集体进入大厂影视基地的宿舍楼，接下来就是封闭式训练、比赛，四个月不止。

去之前，公司特意把朱正廷叫过去进行了一番谈话，毕竟是队长，责任重大，管好自己的同时还要管好每一个成员。

他公司的一个前辈告诉他：“你在为人处世方面向来把人想得太好，这次去，你们是比赛，多留个心眼。”

朱正廷不傻，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点头道谢，可他也有自己的做人原则。

与人为善，严于律己，爱这个世界，才能被世界爱着。

 

带着行李箱走进宿舍大楼的时候，Justin拉着朱正廷的大衣袖子说：“你说咱们俩不会被分开吧？万一我被分去跟陌生人一起住怎么办？”

“凉拌！”范丞丞过来扯开他，“你都多大的人了，没朱正廷还不敢睡觉了怎么着？”

Justin捶了他一下说：“对啊！没他睡不着！”

两个人又闹了起来，朱正廷无奈地催促着他们赶紧跟上大部队，不准在镜头前打打闹闹。

朱正廷挺喜欢集体生活的，热闹，也让他觉得踏实，虽然很多时候他都被吵得头疼。

他们来之前，宿舍已经全部分配完毕，按照门上贴的名字，一个个宿舍找过去，朱正廷第一眼就看见了蔡徐坤的名字。

蔡徐坤、周锐、钱正昊、秦子墨。

除了蔡徐坤之外，朱正廷对另外几个人都没什么印象，他下意识地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Justin喊了句：“他们这个屋怎么那么大！”

朱正廷看了一眼那四个床铺，心想：不知道哪张床是蔡徐坤的。

 

朱正廷把Justin拖进宿舍的时候已经浑身是汗，那家伙实在不受控，刚放下行李就开始到处跑。

说到底还是孩子心性，爱玩爱闹，很快就能融入新的环境里。

朱正廷看着他跟刚认识的练习生说笑，突然觉得或许很快Justin就不再像现在这样依赖他了，这么一想，他竟然有些心生恐惧。

他很害怕失去，无论是什么。

朱正廷的人生态度始终有些悲观因子在作怪，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总觉得自己到最后就是一无所有。

所以他格外用力地认真生活，格外用力地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怕他们都离他而去。

 

关于宿舍分配，朱正廷倒是挺满意，四人一间，他跟Justin、范丞丞和黄新淳一屋，另外三个离他们也不远。

从他们进入宿舍开始，镜头无处不在。

Justin凑到朱正廷耳边小声说：“晚上脱衣服怎么办？会走光的吧？”

朱正廷拍了他一巴掌，骂他没正形儿。

“怎么就没正形儿了？我说的不对吗？”Justin又过去闹范丞丞，“来啊，对着镜头我们跳一段儿脱衣舞！”

俩孩子又闹起来了，朱正廷揉着太阳穴开始收拾东西。

整层楼都闹哄哄的，一百来号人聚在这里，都是大小伙子，恨不得把房盖儿给掀了。

突然有人敲门，朱正廷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粉色卫衣戴着白色鸭舌帽的男生站在那里。

是蔡徐坤。

卸了浓妆换了衣服的蔡徐坤一下子变了样，朱正廷蹲在那里看向他，一时间有点儿没认出来。

蔡徐坤也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请问，你们这里有湿巾吗？”

正在闹的Justin和范丞丞停下来看他，朱正廷站起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包湿巾给了蔡徐坤。

“谢谢啊，”蔡徐坤笑得有些腼腆，他其实也不是很自来熟的人，很多时候都是逼着自己去交际，“我拿两张就好。”

“多拿几张吧，”朱正廷抽出五张给他，“不够再来跟我要。”

蔡徐坤拿了湿巾，笑着跟他说：“你那段舞跳得太好了，我当时都看呆了。”

这显然是恭维的话，朱正廷笑了笑，道了个谢，礼尚往来，也夸了蔡徐坤几句。

对方走后，Justin说：“听你俩商业互吹，我尴尬癌都犯了。”

“他就是挺厉害的。”朱正廷说得倒是真的，只不过他跟不熟悉的人说话时，总是觉得很不自在，分分钟就能把天聊死。

Justin耸耸肩，又拉着范丞丞胡闹起来。

整栋楼安静下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大家收拾完毕，该录制的也都录制结束，一个个都累了，裹着被子睡觉了。

朱正廷躺在陌生的床上，脑子里面乱哄哄的。

Justin突然钻进他被窝里，压低声音说：“明天就要正式开始比赛了，你紧张吗？”

朱正廷往床里面蹭了蹭，让Justin能有足够的空间好好躺着。

他迟疑了一下，用被子蒙住Justin的头说：“别胡思乱想，地狱式练习即将开始，今天养精蓄锐，赶紧乖乖睡觉！”

紧张吗？

紧张。

朱正廷比谁都紧张。

他不止是紧张，还很着急，他非常迫切地想要在这里证明自己。

他偷偷地咬住嘴唇，祈祷这次能走到最后。

 

另一个房间里，蔡徐坤把几件衣服挂在床边，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周锐问他：“挡那么严实干嘛？我们不偷看你。”

蔡徐坤笑笑说：“我易过敏体质，挡一挡说不定能少落点儿灰尘。”

周锐在外漂泊惯了，年纪又比这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大，多多少少会照顾人些。

他点头说：“行，我帮你看着，以后谁来咱们屋，我都盯着不让他们坐你床。”

蔡徐坤笑着道谢，觉得自己这几个室友都还蛮好的。

他跟周锐其实早就认识，只不过从没见过面。

两人前些年偶然在网上成了朋友，他听过周锐写的一些歌，跟他不是一个路数，但才华是有的。

等级测评，周锐有些过于紧张了，实力本来不错，结果只拿了个D。

他知道周锐心里不甘，两人也聊过，反正日子还长，努力的人不会被世界亏欠。

当时的蔡徐坤是这么想的，有些盲目的乐观。

 

这样的集体生活对蔡徐坤来说是一种挑战，生理和心理上双重的挑战。

他现在只祈祷自己能尽快适应这样的环境，祈祷自己的过敏体质不要添太多的麻烦。

睡着之前他又想起了那个叫朱正廷的男生，舞台上那段现代舞实在令人惊艳，一个男生，舞姿柔软却不柔弱，整个人犹如一条丝滑的缎带，可以是缠绵时催情的利器，又能杀人于无形之间。

原本看了那个舞台，蔡徐坤对朱正廷已经有了好奇心，觉得这大概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眼睛长在头顶上。

不过几小时前在宿舍的碰面却让他对朱正廷有了些许的改观。

大家穿着一样的衣服，粉色的卫衣衬得那人的脸也粉扑扑的，他当时擦桌子却发现找不到湿巾，出门后每个屋都乱糟糟的，随便敲了一扇门，结果没想到是乐华的宿舍。

当时朱正廷蹲在那里整理箱子，头发软软的、顺顺的，戴着一副细边镜框，看起来乖巧得像只兔子。

蔡徐坤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魔卡少女樱》，里面有个男生叫雪兔。

二次元跟三次元瞬间重合，蔡徐坤突然觉得他可爱。

原来人真的都是有多面性的，蔡徐坤发现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些片面了，朱正廷或许和他第一印象并不太相同。

但不管怎么样，蔡徐坤都有些兴奋，因为他知道，这一次他终于遇到对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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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几句

其实一直都很想写一篇现实向的长篇，但这种写着太累，迟迟没有动手。

最近每天盼着不知道哪年能有的团综，把节目又看了好几遍，反正无聊，就写吧。

时间线上可能不是很严谨，毕竟没有魂穿他们，大家凑合看。

总是在想，镜头之外，他们还有更多的故事不被我们知道，用自己的方式给他们织个小世界吧。

《养狐》还更，短篇也还会有，兴之所至，写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