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PAP

长篇/现实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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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朱正廷发现最近他的情绪稳定了，身边这些人开始不对劲了。

Justin是一个，蔡徐坤也是一个，都跟小孩儿似的，闹上脾气了。

“你怎么了？”朱正廷撞了撞蔡徐坤的肩膀，“心情不好啊？”

“没有。”蔡徐坤几口吃完了面包，站了起来，“可能没睡觉，有点儿累。”

朱正廷盘腿坐着，仰着头看他：“我就说让你好好休息！别没等到主题曲录制你就倒下了！”

“不会。”

两人说话间，教室的门被推开，林超泽打着哈欠进来说：“哎，你们知道等会儿要录制的事儿吗？”

朱正廷一脸惊讶，嘴巴张成了O形：“啊？又录制什么？”

“好像就是小花絮，我是觉得录了那么多，也未必会放出去。”林超泽把大衣往旁边一搭，靠在朱正廷身上小声儿说，“蔡徐坤怎么了？气压这么低。”

“孩子累坏了。”朱正廷说话的时候努了努嘴，带着点儿不悦的意思。

他是真的有些担心，虽说大小伙子不怕累，可这么熬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

朱正廷盯着蔡徐坤的背影看，觉得这小子跟自己那几个弟弟一样，不让他省心，恨不得上去在他背上捶一拳。

没过几分钟A班其他的人也都到了，教室热闹起来，不过还没等刚来的人暖和过来，专门负责录制花絮的工作人员就抱着一只小猫进了门。

朱正廷喜欢小动物，除了老鼠，他什么都爱，用Justin的话来说就是“爱心泛滥，泛滥得都快成水灾了”。

在大厂整天只能面对着一群大男人的朱正廷这会儿看见一只可爱的小奶猫，立刻不受控地凑了上去。

“天呐！这是谁家的猫啊！”他从工作人员怀里接过小猫，用手指轻轻地挠着小家伙的脑袋，嘟囔说，“你怎么长得跟Justin似的！”

蔡徐坤本来正往这边走，听见朱正廷的话立马站住了脚。

其他几个人围上去逗猫，只有他在旁边冷眼看着。

朱正廷跟小猫闹了一会儿，一抬头看见蔡徐坤自己站在一边，怎么看怎么可怜，也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害怕，总之就是跟他们这个小世界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他把小猫给了尤长靖，退出这一圈人，过去担忧地问蔡徐坤：“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等会儿录完你回去休息一下？我早上买了牛奶，你回去到我那里拿两盒。”

“不用。”蔡徐坤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这两天只要听见朱正廷提起Justin就会心烦，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累了，主题曲录制结束之后，该好好睡一觉。

“……你脸色是真的很难看。”朱正廷还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工作人员已经招呼着他们坐好，准备录制了。

朱正廷回头应了一声，反手想拉蔡徐坤，结果对方已经去了一边，他撇撇嘴，跑去喝了口水。

几个人依次排开坐下，原本林超泽跟蔡徐坤挨着，朱正廷因为跑去一边喝水，坐在了最边上。

结果开始前，低头摆弄鞋带的朱正廷一抬头发现蔡徐坤在看自己，想了想，硬是笑着挤到了蔡徐坤左边。

林超泽拍了他一下说：“干嘛！跑过来挤我！”

朱正廷搂着他傻笑了一下，也没说什么，笑完了，乖乖坐好，等着拍摄。

蔡徐坤在旁边低着头无声地偷偷笑了，突然觉得压在心口的乌云好像被吹散了，而那个吹开乌云的人就是朱正廷。

所谓的拍摄其实非常简单，录制时间也很短，工作人员带来的小猫从后面钻到了蔡徐坤怀里，同时凑上来的还有旁边跟小猫一样可爱的朱正廷。

蔡徐坤一时间有点儿搞不明白自己的情绪多云转晴究竟是因为这只小猫，还是因为旁边这个人，他抱起小家伙，往朱正廷那边凑了凑，显然已经忘了刚刚朱正廷还在说这只小东西像Justin。

蔡徐坤对小动物虽然不讨厌，但也不至于喜欢到爱不释手，但朱正廷显然是个喜欢动物的重症者，为了逗猫，整个人都贴在了蔡徐坤身上。

两人虽然已经很熟，但鲜少会这么亲密，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朱正廷跟Justin腻在一起，蔡徐坤在旁边看着。

现在，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紧紧地靠在一起，蔡徐坤觉得对方似乎都把体温传给了他。

朱正廷似乎是刚洗完澡过来，身上还有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蔡徐坤有些心猿意马，走神了好一会儿。

这一段花絮很快就录制完毕，工作人员为了不影响他们的练习，抱着猫火速逃跑，朱正廷还依依不舍地在门口跟小猫挥手道别，蔡徐坤就站在教室里，喝着水，笑着看他。

他放下水瓶的时候视线扫过自己的手，想到刚刚两人一起蹂躏小猫的时候不小心勾在一起的手指。

与其说是“不小心”，不如说蔡徐坤带着些故意的成分在。

当时他只是好奇，想知道朱正廷手上的温度是不是比自己高。

这个念头很好笑，可他那会儿就是这么想的。

想知道，所以手指不自觉地探进了对方的手心。

但是现在蔡徐坤已经不记得朱正廷手心温度是不是更高一些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能记得的就只有“朱正廷”这三个字。

 

虽然朱正廷一直催着蔡徐坤休息，可肩负C位的蔡徐坤还是一直熬到了主题曲录制前才终于完整地睡了四个小时。

之前几天睡眠时间都零零碎碎的，就算睡下了也总是做梦，没多大一会儿就会被惊醒。

好在，上场的时候状态不错，或者说是前所未有的好。

过敏症状非常配合地消失了，往舞台中心一站，蔡徐坤身上所有的疲惫感也都不见了。

不远处的朱正廷喊他：“鞋带！坤坤！”

蔡徐坤低头一看，冲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弯腰又紧了紧自己的鞋带。

朱正廷扭着身子看他，说不羡慕是不可能的，但无论站在哪个位置上，都是命，虽然羡慕对方，却也真心实意地佩服。

他现在心态比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虽然还是很想证明自己，但得失心没有那么强了，及时调整状态才能走得更好。

他想给蔡徐坤打打气，然而那人没看他。

朱正廷撇撇嘴，转过来老老实实地等着录制。

将近一百人的舞台，谁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有多少镜头，或者说，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不会有镜头，但无一例外，都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

这是他们来到这里之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舞台表演，虽然此刻台下没有观众，可他们就是彼此的观众。

 

主题曲录制结束当天，蔡徐坤还是病倒了。

朱正廷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黑着脸，把药给他：“我说什么来着？”

蔡徐坤发烧，呼吸的时候觉得鼻子喷出来的都是火。

“你还是离我远点。”蔡徐坤原本想说怕传染了朱正廷，但开口的时候故意开了个玩笑，“我等会儿就要变成喷火龙了，别把你给点着了！”

朱正廷一听，直接抛弃了椅子，一屁股坐在了蔡徐坤床上，跟人距离更近了，手指挑着他下巴说：“来来来，让我看看喷火龙是怎么变身的！”

他俩在这儿说笑着，B班的换完衣服回来了。

跟周锐一起进来的还有Justin跟丁泽仁，三个人也听说蔡徐坤病了，一进来就喊着说要探望一下病号。

周锐原本就是同房间的室友，自然要回来看看，Justin跟丁泽仁之前也在A班，和蔡徐坤关系还算不错，便跟周锐一起过来了。

先进门的是周锐，一看见朱正廷坐在蔡徐坤床上，立马瞪圆了眼睛。

“哎哎哎！坤坤，这是……”

周锐话还没说完，只见蔡徐坤冲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朱正廷回头看他们，歪着脑袋冲着周锐后面的两人说：“你们俩怎么也来了？”

Justin凑上来，搂着朱正廷的脖子对蔡徐坤说：“让我来关心一下昔日战友！朱正廷是不是没照顾好你！竟然让你病倒了！该打！”

“嘿！我这两天没收拾你，你又皮紧了是吧？”朱正廷说着就拍了Justin一巴掌，两人又闹了起来。

Justin在所谓的VIP宿舍来回跑，朱正廷抓住他按在墙上挠他的痒痒。

蔡徐坤靠在床上看着他俩闹，心情有些复杂，倒不是嫌吵，只是有些怅然。

周锐趁机凑过来试图坐在朱正廷刚刚坐过的地方，结果还没坐下就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蔡徐坤一个眼刀飞过去，周锐立马站直。

“切，不坐就不坐，还学会差别对待了！”周锐回头跟丁泽仁吐槽：“看见没有？他就是这种人！”

丁泽仁正拉架，他们队那一大一小凑在一起就没有消停时候，根本没注意周锐跟蔡徐坤之间刚刚发生了什么。

周锐摇头叹气说：“人间不值得。”

 

10

 

人间值不值得蔡徐坤不知道。

朱正廷也不知道。

他们在大厂时候的每一天都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这种问题。

蔡徐坤高烧刚退，所有人被叫去进行新一轮的录制。

所谓的小组对决，这一刻开始，真正的战役打响了，所有人都成了彼此真正的竞争对手。

按照班级一排排站好，身在B班的Justin特意拉着朱正廷站在了一起，他小声儿说：“等会儿要是你去选人，记得选我一组！”

朱正廷点头，但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掌握到主动权，这事儿换成是Justin还有可能。

他们俩在海外参加过同类节目，对比赛流程熟悉得很，这个小组对决，AB组互相竞争，而每组组内也存在着竞争关系，朱正廷其实有些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和Justin一组。

两人在一组，必定只有一人能拿C位，而最高票数也只能有一个。

他不太想跟Justin竞争，自己会失去斗志。

PD走进来的时候大家一起欢呼，每个人都很期待选组的一刻。

来了这边已经有一阵子了，他们一边录制一边学习，日日夜夜都盼着快点儿开始比赛，谁都想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所谓的全民制作人认可。

有一天Justin开玩笑似的跟朱正廷说：“你觉不觉得咱们就像是任人挑选的大白菜？”

范丞丞在一边悠悠地说：“什么大白菜啊，我们连大白菜都不如！”

其实他们形容得挺对的，朱正廷觉得，他们就是站在这里被市场挑选着。

到说不上有多抗拒，只是有些担忧，很怕自己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因为害怕，所以更要表现得好。

 

小组对决一共八首歌，分成十六个组。

朱正廷隔着几个人看向蔡徐坤，这人今天搞了个卷卷的小泰迪一样的头发，看着倒是蛮可爱，那人正歪着头跟旁边的人聊天。

PD让大家听这几首歌的时候，Justin非常认真地跟朱正廷讨论着要选哪首。

朱正廷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腰说：“选也没用，谁知道等会儿我们会不会被别人选走。”

“呸呸呸！乌鸦嘴！”Justin嫌弃地冲他做了个鬼脸。

朱正廷笑着转回来的时候发现蔡徐坤正在看他，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或许蔡徐坤也会想跟自己一组。

不过也只是想了那么一秒，他不太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这是第一场公开表演，组内是有竞争的，朱正廷不得不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如果跟Justin一组，他搞不好会干脆放弃竞选C位，如果跟蔡徐坤一组……

朱正廷也不是怕遇上他，只是觉得，没那么有把握。

两人对视时，朱正廷觉得蔡徐坤的眼神里好像藏着什么话，但他看不懂。

第一个被叫出去挑选队友的不出所料，是主题曲的C位，蔡徐坤。

朱正廷站在那里遥遥望着对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淹没在了人群里。

有一种“世界之大，我却只能仰望你”的感觉，他想起之前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我在人群中等你”，心里那种莫名的纠结，说不清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想被蔡徐坤看见，但同时又想躲起来，这种矛盾的心情一直困扰着他，直到对方说出了一个名字：“王子异。”

叫到王子异名字的时候，朱正廷立马回了魂，像是被谁的电击棒突然击中，转头看向了王子异。

当时他在Justin耳边嘀咕了一句：“百里挑一啊……”

Justin显然没听见，跟着大家一起在起哄。

朱正廷一直都知道蔡徐坤跟王子异关系好，俩人经常一起跳舞，而且性格也蛮合得来，蔡徐坤第一个选王子异，其实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可朱正廷还是觉得有点心里不舒服，看着那两人站在一起往他们这边看，朱正廷就觉得，人家是一伙儿的，他就是个局外人。

朱正廷从来不觉得自己对朋友有什么占有欲，就连对Justin也没有，可面对着蔡徐坤，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儿过分了。

只不过是当初自己生病对方照顾了一下，就滋生了这种念头，不是什么好事。

朱正廷抠了抠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有点儿烦。

接下来蔡徐坤选人，朱正廷没太认真听，想着反正也不会是自己，随他去吧。

结果，剩下最后一个名额时，蔡徐坤看向他的方向，笑得意味深长。

他说：“跟我合作过的……朱正廷。”

朱正廷当时正在放空，听见蔡徐坤说“跟我合作过的……”时，好奇地看向了对方。

他只是想知道这些人里有谁之前就跟蔡徐坤合作过，两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出乎他意料的是自己抬眼的时候竟然撞上了蔡徐坤的视线，两人对视，朱正廷一脸茫然。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对方怎么可能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下一秒，他确确实实听见了蔡徐坤叫自己的名字。

这比蔡徐坤第一个选王子异让人惊讶多了，从此“蔡徐坤跟朱正廷究竟合作过什么”就成了第一个“大厂未解之谜”。

朱正廷自己都不知道他跟蔡徐坤合作过什么，那家伙说是主题曲，这太扯了，那算什么合作呢？

可如果不算，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了。

朱正廷心情复杂地站到队伍最后面，蔡徐坤回头看他，笑了笑，却没说话。

《PPAP》，这首歌倒是挺有意思的，然而直到他们看完了整段编舞，所有人都绝望了。

朱正廷抓着蔡徐坤的袖子说：“告诉哥哥，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蔡徐坤无力地靠在朱正廷肩膀上，叹了口气说：“怪我了，失误。”

说完他抬头看向了朱正廷，半天都没移开视线。

朱正廷莫名其妙地看他问：“看我干嘛？”

蔡徐坤突然笑了，对他说：“其实这歌儿挺适合你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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